一个关于死亡和逃离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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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前文设定打了34和59的tag,不妥可评论我会删(。)
有小朋友觉得害怕可以白天在看其实…但我觉得还行。
*一句话警告:上章谁跑了就谁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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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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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恨自己没好好锻炼过。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楼梯扶手,三步并作两步,逃的慌不择路。他不敢回头去看,他知道自己身上染了尤长靖的血,一路跑一路留,所以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已经把鞋脱了丢在三楼。现在他赤足,只穿了一双棉袜,每次爬上新的台阶他脚底都会因为冰冷的触感而冻到发疼,但是他还是得跑。
不跑就得死。李希侃心里相当清楚。
在跑到四楼的时候,李希侃终于忍不住靠在墙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
剧烈的运动后反胃是人之常情,一阵眩晕感涌上大脑,李希侃在身体反应过来要吐之前先一步捂住了嘴,他蹲在拐角处的阴影里无声干呕,而后又因为干呕,眼眶迅速湿润了起来。
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
李希侃深呼吸了几回,松开手时发现掌心又滑又腻。他低头一看,居然是血。李希侃后知后觉地记起来这些血可能是在电梯里飞溅到他脸上的。他沉默着,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心翼翼平复呼吸,然后背抵着墙边慢慢站立。
他不敢有太大的举动,生怕下一秒就被发现踪迹。
嗒,嗒,嗒。
脚步声在楼梯间里规则的响起,声音清晰可闻,步步紧逼。对方走的并不快,就像在跟小孩子玩捉迷藏,他清楚地知道李希侃跑不了多远人就在这里,所以他不急,他相当有耐心。
李希侃垂眼思索着自己的境遇:他已经知道了画眉是谁,虽然不可思议,但那张脸他不会错认,而对方追逐过来肯定也不是要放他一马。他现在人在四楼,没穿鞋,硬要靠跑的话逃脱可能性几乎为零,难道只能藏起来?不,藏起来就是等待被发现,而且过于被动。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
“李希侃!”
楼下突然传来王子异的声音。李希侃猛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尤长靖死了之后整个园区都会有广播,自然而然,剩下的人也会发现他们出了意外找过来。所以现在很可能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还可以求救。
李希侃慢慢后退,向宿舍尽头另一条安全通道靠去,他很想撒开腿就跑,但是他和追逐者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他一有动静对方马上就能发现他在。更何况……
脚步声突然变快了。对方大约是听到了有人在喊李希侃的名字,加速了寻找的过程。
“别跑了。”
那声音幽幽的,不轻也不重,传不进三楼,却直直灌入李希侃耳中。
“你想走。”
“而且你看见我了。”
“希侃,你跑不掉的。”
一句叠着一句砸进李希侃的脑子里,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安全通道的方向,而与此同时,他一跑,追逐者就飞也似地觉察到了他的位置,狂奔而来。三楼听到动静,也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往他们的方向靠近。
安全通道的大门就在眼前,李希侃一鼓作气扑了上去想要把门推开,但门却只是重重地晃了一下,随即纹丝不动。下一秒刀尖插进了他眉骨边的门框,李希侃浑身一震,紧接着画眉的手狠狠将他一条胳膊扭到身后,贴近后颈,哑声问他。
“你跑什么?我都说了你跑不掉的。”
画眉说,安全通道的门我早就反锁了,不然还怎么跟你们玩这个游戏。你以为随随便便把鞋子丢了我就找不到你吗,你也太可爱了把李希侃。
“想走的都要死,本来我的计划里是没有你的,可惜你居然改变主意了……”
李希侃被人按着转不过头来,他侧脸紧紧地贴在安全门冰冷的玻璃上,眼睛正前方能看见的只有一面半人高的窗。窗户大开,外面风和日丽,就像他曾见过的每一个平凡的冬天,但现在他被按在这里,刀尖和脑袋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凶手就在他身后窃窃私语。
这一切显得那么荒谬,就跟他会在一个注定短暂的冬天里喜欢毕雯珺那样荒谬。
在死亡来临之前,李希侃终于问出了他来到这里后最想问的问题。
“我到底在哪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画眉沉默了很久,久到李希侃以为他是个哑巴。
画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反问了他一句:“在这里,你开心吗?”
李希侃艰难地说开心。
画眉又问他:“既然开心,那为什么你们都要走?离开这里,世界上哪里还有地方能让你开心?那些人是怎么评价诋毁你们的我都不需要重复了吧,选择权明明在你们手上,可你们偏偏都要在这件事上违背本心——真是傻瓜,放着唾手可得的快乐不要,宁可去选择其它。”
“但这都是……是假的啊。”
李希侃断断续续地说——毕雯珺总说他话精且毒,总能在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活像一只小狐狸,不过毕雯珺肯定没想到有一天他李希侃也能在死亡面前这么耍一次嘴皮子。
“我很开心,我……我非常开心……我承认从节目结束后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靠,虽然我还是想激情辱骂毕雯珺这个家伙,但是……咳……但我……我还是要我们……都好好活着。爱与不爱,都是废话,没有他我也能活得很好。”
“我只是……只是……”
午夜梦回的时候放不下过去,在说分手前一刻却仍觉得相爱。
成年人的爱情本就复杂崎岖,如同徒手攀登一座无人经历过的高山,你并不知道哪一条路是对的,也不知道哪一道弯是险的,你只知山顶风光卓绝,于是好多回在想放弃之前你又自我安慰说:再试试吧,说不定可以呢?
“这里是一个只有你想才会回来的地方,你忘不掉,你留恋,你懊悔,你渴望,所有的情绪促使你回到这里,来到这里的人都曾寻求过光阴倒流或者时间永驻。”
——Justin猜的是对的。
“甚至,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们之前还有别人来过这。”
李希侃下意识问:“那他们人呢?”
画眉说的轻描淡写:“回去了,他们就当这是一场梦,梦醒时分就回去了。”
李希侃心中微妙的不适再度冒出头来,他想到一个可能,但又觉得自己脑洞大开。
“那你为什么没有回去?”
画眉笑了笑,回答他的声音温柔又动听。
“因为我想要这场梦变成真的。”
“所以我找到了这个游戏的NPC,我杀了他,我代替他,我改变了规则,在你们到来之后这里就不会有新的玩家了。如果没人离开的话,这就是世外桃源,我也永远不会苏醒,但一旦你们有人试图离开,我就会醒过来解决那些阻碍游戏的人。”
“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要走呢?你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吗?”
“你说错了,总有一个人不愿离开。”
话音刚落,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人从另一面猛烈地拍打,玻璃和木门一块儿晃动,来人敲得砰砰作响,另一人则疯狂转动门把手。
王子异急促地喊他:“李希侃是你吗!你说话!”
蔡徐坤也跟着,声音绝望地说:“这门打不开,子异,它被反锁了它——”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李希侃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人按在门上,模糊的玻璃让他们看不见凶手的脸,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和李希侃断续到听不清的声音还是能让他们知道,李希侃还活着。
王子异当机立断,下楼再上楼是来不及了,他干脆心一横,往后退了两步重重地用肩膀撞上了安全门。蔡徐坤先是被他吓了一跳,但他迅速地理解了王子异的做法,也跟他一样打算暴力拆门。
安全门被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撞着,画眉看了一眼玻璃对面的动静,不动声色地拔出了刀。
“让你跟雯珺做一对苦命鸳鸯怎么样?”
刀尖对准喉口,只要从左到右轻轻一划,就能顷刻要人性命。
李希侃突然想到第一个牺牲者程潇,程潇不是死于画眉之手,是鸽子杀了她,那鸽子呢,是死了还是活着?画眉说的总有一个人不愿意离开,那个人是他猜的吗?
他无法思考了。他停止了呼吸。
“告所有关系者,这则启事通知。”
“在今天上午,画眉动了手,有一只鸟儿永远死去。”
“画眉亲手铸就棺材,扶棺的鸟儿不请自来。”
“有两只鸟儿看见过程,没有鸟儿指认身份。”
“现在,剩下七只鸟儿,游戏继续。”
丧钟停后,门终于被人撞开了。
王子异控制不住趋势摔进走廊里,他来不及吃痛呻吟,手就摸上了李希侃垂在身边的手臂。蔡徐坤跪在李希侃身边,脱掉自己的外套想要按住对方不断流血的伤口,但太晚了,他们出现的太迟了,割喉这种死法就跟毕雯珺当时一样,花不了两分钟,满地都是血,肆意横流,像一幅着墨艳丽的中世纪油画。
李希侃憋足了最后一口气都没能和他们说出半个字,他断气前费力地抓住蔡徐坤的手腕,张了张嘴,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睁着眼睛看他,眼中有关于真相的千言万语,但这个秘密蔡徐坤或许永远都无法知晓了。
“坤坤。”
王子异看着蔡徐坤徒劳的动作,喉咙发紧,出声喊他:“别按了,人已经……希侃已经死了。”
是呀,又死了一个,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们呢?蔡徐坤迷迷糊糊地想着,全然不知自己手上都染了血。他抬头去看王子异,对方的神情很忧伤,说是担忧又不完全是担忧,说是决绝又带着点慷慨赴死的勇气。
蔡徐坤喃喃:“画眉到底是谁呢?”
王子异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然后他轻轻落在了蔡徐坤的手腕处,用了几分力气将人拉过来。他们半跪半蹲在地上,仓皇而别扭地抱在一起,王子异力气大得像是要将蔡徐坤的呼吸剥夺。蔡徐坤本来想要挣扎,但他一对上王子异的眼睛就放弃了。
他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过去王子异从来不提,他也就当作不知情。赛时到成团,巡演到解散,他握过的麦克风,他哼过的单曲,他调笑过的专辑封面……一桩桩,一件件,日积月累,聚沙成塔,到了今日,才突然惊觉退路已经走到了底。
情绪垒叠到崩溃,也就譬如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
现在稻草落下来了。
蔡徐坤咬咬牙,捧住王子异的脸就吻下去,牙齿嗑到嘴唇,一瞬间的痛罢了,很快就被反客为主的王子异给尽数覆盖。温热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后脑,蔡徐坤不管不顾地回应着,他边吻边在心里骂脏话,仿佛曾经在队里要求大家不许讲脏话的那个人不是他。
你妈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早一点走到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怀疑我们在一起了我们还彬彬有礼地给自己洗脑我们没有在一起。骂名已经背负,脏水泼了一身,再难听的话也不是没听过,何必要在感情面前瞻前顾后怕左怕右。
反正都已经到这田地,最差不过是从头来过。
坤坤,坤坤。王子异用气声喊他,两个字两个字叠在一起念,伴随着亲吻和欲念倾颓而来。他不让蔡徐坤有任何开口回应的机会,好像怕一松手人就会后悔。
“王子异。”
蔡徐坤揪着王子异后脑的头发拉开距离,强行挽救自己的呼吸。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一瞬间心里有了决定。
“走,我们去替大家报仇。”
画眉没有原路返回,他站在四楼的楼梯间向下看了一眼,楼下声音杂乱,听不出是几个人上了楼,他转念一想,步履平稳地往天台方向走去。他知道自己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脚印,会引来追兵,但是既然游戏进行到这一步,收尾是迟早的事。
却不知会是谁先没有眼色的撞进圈套,见到他的真容。
范丞丞跟在陈立农身后,一路上越走越心惊。楼梯附近的脚印凌乱,血污纠缠成一团,也不知道李希侃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夺路而逃的。他们走到三楼时,林彦俊停住脚步,让朱正廷他们不要再跟过去,而他自己却往前走了一段,低头打量着那只落单的板鞋。
朱正廷一眼就认出那鞋属于李希侃。
陈立农平静地接受这一现实,说:“没有脚印向下,人还没走。”
画眉就在这里。
上到四楼,脚印分开成了两条支线,更脏更乱的那一条通往宿舍楼尽头的安全通道,而另一条则笔直向上。王琳凯记得楼上就是天台,他和朱星杰偷偷躲在天台里抽过烟,后来差点被选管抓住,两个人连偷带跑滚得飞快,回头被周锐知道了,还骂了一句两个人真是胆儿比天肥。
王琳凯摸了摸裤兜,没烟,随后他被陈立农抓住手腕。
对方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说:“烟瘾又犯了?”
王琳凯诚实地点了点头,陈立农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冲范丞丞招了招手。王琳凯转头就看见范丞丞一脸无语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半包烟来。
“卧槽,为什么你们会有这玩意儿?”
王琳凯一脸“我被骗得好惨”的表情伸手想去捞那半包烟,结果手还没碰到,就被陈立农一把拍掉爪子。陈立农直接从半包里抽了一根给他塞嘴里,然后又问范丞丞要了打火机。
王琳凯叼着烟看陈立农给他打火。
火苗鲜活地跃动在塑料打火机顶端,倒映在他们两人的眼底,一闪一闪。
“就这一次,”陈立农给他点完火就直起身子,顺手将打火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下不为例。”
“……”
王琳凯一边暴躁抽烟一边在心里骂人。
范丞丞后知后觉:“不是?等下?这我的打火机?”
“很快就用不上了,出去后多赔你两个限量版。”
被陈立农莫名其妙释放出的大佬态度震慑到的范丞丞嘀嘀咕咕地收回视线,念叨了两个谁都没听说过但朱正廷或许知道的很贵的牌子。
短暂的插曲过后,他们最先在四楼宿舍的尽头发现李希侃的尸体。很浮夸却又很轻易的死法,浮夸是因为血溅了一地,轻易则是因为他和毕雯珺当初的结局一样是割破了喉管。李希侃身上还盖着一件不属于他的外套,皱巴巴的,靠近伤口的那头浸饱了血。
朱正廷弯腰检查了一下外套,说:“是坤坤的。”
“门从另一面被强行撞开,”范丞丞站在安全通道中间,指尖抚摸过强行破开的门锁,那里有明显强行撞破的划痕,“子异和坤坤很有可能已经追上了凶手,但是。”他垂眼去看李希侃躺在那里的尸体,没再说下去。
但是他们来迟了一步。最坏的可能就是画眉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在玻璃和门的另一边杀人。
范丞丞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画面。
王琳凯蹲在地上,薄荷烟盖不住血腥气,他皱着眉问朱正廷:“你还记不记得他的印记在哪?”
“耳后,”朱正廷说,“跟雯珺一样,只不过雯珺在左他在右。”
二人合力将李希侃的身体翻转,露出了右耳后的印记。王琳凯摸了两把,抬头去问陈立农:“身份?都这样了,咱们总得把人先‘送’回去。”
林彦俊抱着手臂靠在墙边背那段广播里的重点。
“画眉亲手铸就棺材,扶棺的鸟儿不请自来。”
林彦俊问:“扶棺的是谁?”
朱正廷从笔记本里找到身份,说:“鹪鹩。”
范丞丞还是没理解为什么李希侃的身份是扶棺的鹪鹩,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这一问题,陈立农听见后想了想,却淡淡反问,“这不是很合适吗?”
“鹪鹩注定是一对双飞的鸟儿,毕雯珺躺在楼下,李希侃躺在这里。”陈立农停顿片刻,注视着李希侃的尸体,说:“画眉亲手杀了的这对鸟儿,正好来替他自己扶棺。”
[李希侃的身份确认:鹪鹩]
[毕雯珺的身份确认:鹪鹩]
李希侃右边耳后的印记很快散开,露出“鹪鹩”二字。朱正廷在他消失之前就退开半步,然后和尤长靖离开的方式一样,李希侃的身影如泡沫般四散,化作了走廊里的一阵风,一阵雾。除了血腥气和满地狼藉,什么都没剩下。
王琳凯问朱正廷他的童谣整理得如何了,名单里还剩下几个人。朱正廷直接把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给他看。
麻雀:凶手
苍蝇:见证
鱼:偷走
甲虫:裁制寿衣(?)
猫头鹰:掘出坟墓
乌鸦:祷告
云雀:记录者,尤长靖
红雀:手持火把
鸽子:悼念,主祭
鸢:抬棺
鹪鹩:扶棺,毕雯珺,李希侃
画眉:赞美诗
牛:鸣钟
朱正廷的记录相当简单,他将已经确认身份的人的名字记录后,又把整条身份信息划横线,王琳凯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点了点头。
“画眉应该没走远,”林彦俊理智地分析,“脚印指向是一个,另外,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他比我们想象中的冷静多了。”他走到一枚明显清晰许多的鞋印前停住脚步。
“鞋印没乱过。”和李希侃的慌乱完全相反。
陈立农点头,说:“我也发现了。”
王琳凯烦躁地把烟蒂掐灭,然后又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方向,问他们要上楼吗。他解释说楼上就是一个天台,四面宽广适合跳楼,画眉不至于傻到自寻死路,除非他想明白了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朱正廷突然被“同归于尽”四个字点醒了,他环顾四周,茫然发问。
“他们两个人呢?”
蔡徐坤和王子异还是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两个最早追逐李希侃而来的人自然是在第一时间追着画眉的脚步上楼,但有一点王琳凯说错了,五楼并不完全是天台。宽阔的宿舍楼顶楼,有一半面积造了屋舍,只是现在大多空置,所以统一被人叫成天台。
然而,等林彦俊他们五个人上到顶楼时看见的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完整的走廊,练习的教室,不该出现在宿舍楼顶楼的场景如此真实。范丞丞不可置信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才叫出卧槽两个字。
“我算是相信这里是个彻头彻尾的虚拟世界了……”
朱正廷清算了一遍,这里有六间教室,一间大门紧闭,五间门户大开,只是那开着房门的屋子在此刻更像是张大嘴的饕餮巨兽,他们一旦步入其中就会被迅速吞噬,死得连骨头都不剩。
王琳凯问:“怎么说?”他习惯性地征询陈立农的意见。
陈立农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所有人都进同一间。”
林彦俊没有意见,他率先走到第一间屋子前——只在门口看的话,门内阳光正好,窗外风景如画,普普通通的五楼该有的景致,屋内摆着一架三角钢琴,琴凳微微拉开,仿佛是在等人上前弹奏。林彦俊想了想,回头问范丞丞。
“范丞丞你会弹钢琴对吧?”
范丞丞吐槽:“你才知道吗?”
语罢,朱正廷狠狠地拍了一把他的背,那意思是——现在是你吐槽的时候吗?
“进吧,”林彦俊收回看着另一间房门紧闭的教室的眼神,说:“坤坤和子异他们应该进了另外的房间……这么一说我们真的好被动。”
陈立农抿紧嘴唇:“会有转机的,画眉一定就在这里。”
王琳凯话多,来了一句:“咱们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小鬼——”“王琳凯!”
范丞丞和朱正廷的声音接替响起,王琳凯自知理亏溜到了陈立农身后。林彦俊倒是不在意这些,他站在门边,看着同伴们一个个进来,等最后一个王琳凯跨入门内时,教室门预料之中地猛然关进,嘭地一声,相当结实。
林彦俊伸手去拽了拽门把手:“锁了。”
朱正廷摸着胳膊感叹:“……我有种在拍鬼片的感觉。”
范丞丞说卧槽你快别说了我又想起来在新西兰进鬼屋的那种感觉了,朱正廷你可闭嘴吧你。
广播就是在这时候响起。
这次的广播和之前都不同,是画眉的声音,经过处理,熟悉又陌生。
“欢迎大家找到这场游戏的隐藏彩蛋,我是代号是,画眉。”
“也许你们已经有人发现了,游戏的规则早已改变,而我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改变规则的人。”
“你们来到这里,为的是一场审判,而我的出现是因为你们当中某一个人的执念,所以,你们大可以猜猜我是谁,或者,亲自来到我面前见我,甚至是杀了我。”
“现在你们进入的是一个密室,一个真实的密室,房间的地板会在六百秒内一块接着一块的碎掉,下坠进深渊,掉下去会摔得稀巴烂的那种哦。”
“门和窗都无法打开,我劝你们不要白费功夫,找到房间唯一的出口,来见我吧。”
“祝各位,尽兴。”
广播到此结束。
教室里的某一面墙壁在几秒后骤然倒塌,和隔壁教室打通连到了一块儿。
王子异和蔡徐坤果然在那——七人各自两两交换视线,疑惑的,震惊的,欣喜的,乱糟糟地都拥挤到了一起。朱正廷率先松了口气,说你俩没事就好,一路上都没看见你俩真的急死我了。
王子异的休闲裤和蔡徐坤的卫衣胸口都是血,狼狈不堪,但精神尚可。
“我们激活了最后的彩蛋。”
王子异望了一眼广播,十分无奈。
“我们追过来——中了画眉的圈套,然后现在他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进了这里,给我们一个真正的密室。”
林彦俊想了想,说:“密室逃脱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蔡徐坤叹气道:“可这是真正的密室逃生。”他把重音放在了最后的字上,指向两个教室中间不知何时出现的倒计时钟,那上面的数字正在跳动,越来越小。
“六百秒。”范丞丞说,“只有六百秒,那我们赶紧找门啊!”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王琳凯早就开始找了,王琳凯对嘴皮子活动的参与兴致向来不高,他除了接吻和说rap外还是更爱动手。所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蹲在墙边开始摸瓷砖边缝。他的想法很简单,不就是找门吗,门这种东西首先得打得开,瓷砖就是现成的方形入口。
王琳凯找的太仔细了,所以他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就在周围。
咔。
范丞丞耳尖,听见了动静,左顾右盼问:“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朱正廷也竖起耳朵,什么都没听见:“范丞丞你幻听了吧?”
咔擦。
“不对。”林彦俊做出了打断他们说话的手势,轻声说:“你们仔细听。”
一时间室内安静,细微的碎裂声再也掩藏不住,哗啦啦啦地此起彼伏。陈立农就站在王琳凯身后一米,他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在晃动。
地板?
陈立农倏地睁大眼睛,连断句都来不及就喊:“不好这地板在裂——”
咔擦咔擦咔擦。
王琳凯毫无防备地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支撑地下坠。一时间楼房不是楼房,耳边全都是地板碎裂的声音,万丈深渊在等待审判于他,王琳凯胡乱抓着身边一切可以抓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他绝望至极,想到自己还没和陈立农说过一句真心话。
“王琳凯!!!”
慌乱之际,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扑过来抓他。
“农农!”“陈立农!”
再接着,是其它队友急促的呼唤,夹杂着林彦俊罕见的骂人的台湾话。林彦俊很少骂人,更何况是用台湾话骂人,王琳凯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跟林彦俊学这项技能了。
“小鬼——”
喊他的声音这次变清晰了。王琳凯只觉得自己胳膊一痛,旋即被人死死抓住,阻挡了下坠的趋势。他不敢低头去看,只能艰难地仰起脸,然后他看见了陈立农。
陈立农腮帮鼓起,微微咬牙,手臂上的青筋毕现,看得出使了十分的劲才拉住他。因为事出突然,对方向来服帖的黑发此刻凌乱贴在额前,这是王琳凯记忆中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失态。
陈立农总是很淡定,年少出来打拼,肯定从小懂事,见的多了自然奇怪的也就少了,所以每次林彦俊说起陈立农,总是用一种很古怪又很感慨的语气。就连尤长靖也会说,农农小时候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小鬼你不要招惹他了啦。
哪里是我招惹他?分明是他招惹我。
“王琳凯,”陈立农声音微微发颤,手臂也跟着发颤,他说:“我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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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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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看完最后的剧情你不懂这个密室的话,指路电影《密室逃生》,稍微借用了其中一点设定,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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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接下来是废话我可太多想废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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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章实在太难了,前面5k写的很顺利,写到71的时候就是“快给老子表白啊你们俩!!”……对,这俩在我设定里根本没表白过。
后面3k你们看到的是我写的第三个版本。删了两次,全部推翻重写,第一次写到1k删了,第二次写了2k又删完了,怎么改都觉得剧情不对。
从晚上七点半写到九点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崩溃了= =
想着不写了再说吧……但今天周末,我又没有周六周日熬夜写作的习惯。倔脾气上来了,心想老子一定能写好!
于是又拍拍脸(我真拍了…)继续振作,写到十点半。
这章应该还是解释了不少事情(?)
还有就是关于评论每次都问的便当问题,大家应该可能或许大概都要便当一次……除非我改变了想法,所以请不要殴打我qwq
(画眉真的是执念啊我自己写完都觉得他好疯哦)
晚安: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