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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 11(完)

权超权

summary:一个丢失记忆的故事。


 

11


深冬,北京。

属于小情侣的私人公寓里堆满金少爷订购的各式花材,龚子棋接到求助电话带人上门时,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来了,过年公司放假,龚子棋没安排工作,除了见缝插针骚扰高杨,就只剩下吃吃喝喝睡睡健身,一天天的乏善可陈,所以金圣权拐弯抹角问最近忙不忙时,龚子棋爽快地一口答应会来给他“帮点小忙”,顺带一胳膊肘挟持走了来高杨家蹭吃蹭喝蹭睡的黄子弘凡。

不过——

龚子棋推开半掩的房门,目光所及之处铺满拆开的纸板箱,剪断的彩带,以及各色泡沫材料和废旧报纸,大团大团五彩斑斓的花束中央,金圣权正挽起袖子抱着一大捧向日葵,头发乱糟糟地抬头冲他say hi。

背后黄子弘凡适时地感慨:“权哥,一段时间不见,您这是要改行批发鲜花啦?”

他边说边溜溜达达进门,一蹦一跳,灵活避开地板上成堆的鲜花,确认自己没一脚踩坏哪朵,顺手拨弄两下餐桌上横放的玫瑰,随口道,“弄这么多花在家里,要是张超鲜花过敏的话估计人到电梯口就要厥过去了。”

金圣权不好意思地笑笑:“过节嘛,我想准备点惊喜。”

“惊喜就是我跟黄子弘凡,我俩,现在好像路上走得好好的两条狗突然被你踹了一脚。”

龚子棋抱着手臂站在玄关,大有转身就溜的架势。

“哪儿的话,这不是特地求你们帮我点小忙?”

金圣权赶紧道,“不白帮忙,我请你俩吃饭。”

家里两只猫被事先喂饱骗进卧室,金圣权反手门一关,猫们就老老实实呆在里头睡觉了。它俩素来热衷于扒拉主卧的门,趁张超睡觉跳上床去变着法儿地贴贴,所以这会儿乖巧得很,哪怕金圣权带人在外头弄出花儿来,两只猫也绝不可能打电话给张超通风报信。

金圣权的想法很简答,情人节快到了,张超虽然回家过年,却暗示他会在正月十五元宵前回北京,大少爷琢磨半天,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毕竟他现在的状态仿佛是白捡一个十佳好男友,什么都不做,似乎有些遗憾。

赶热闹嘛,黄子弘凡从来都没二话,当即卷起袖口,双手叉腰,先环视屋内一圈,然后任劳任怨按照金圣权的需求,把采购回来的鲜花帮忙摆满沙发边的角角落落。龚子棋原本是打算开溜,但他还没出金圣权跟张超的家,就被兜里的微信电话给硬生生拽回来。

电话是高杨打来,语气温软和煦,先问他跟黄子到了没?得知他俩已经抵达目的地,便坦然说那你俩就留下帮忙吧,我去开车接咱们张总回家迎接surprise。

龚子棋一噎,半个身子扭转过去看屋内花花绿绿一大片。

“你确定张超会认为是惊喜?”

“我什么时候说对他来说是惊喜了?”高杨乐了,“我说我看他反应,张超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对我来说才是惊喜呢。”

“……”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龚子棋安慰自己权当是日行一善,顶着金圣权感激的目光,在黄子弘凡自娱自乐哼小曲儿的背景音乐中加入布置大军。

比起这两位一个撞到头,一个缺乏恋爱经验,龚大少好歹真刀真枪交往过不少女孩子,谈恋爱时看过的文艺片没有百八十部也有一百来G,真思考起怎么装点才会更好看他比谁都有经验。到后面龚子棋玩上瘾了,还指挥黄子弘凡搬空冰箱里的吃食堆到阳台,把色彩多样的雏菊全排列组合进去。金圣权连连拍手,称赞这个主意很妙,而后又挠挠下巴,心里总觉得这是在模仿什么电影;至于黄子弘凡,一边干活一边嘴上不得闲,吐槽幸好咱北京气温够低,不然张超回来发现自家冰箱被人搬空,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龚子棋腹诽反正出事有金圣权高杨顶着呢,关他啥事儿?

眼见屋内收拾得越来越像样,龚子棋站在茶几面前左看右看,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黄子弘凡拿了把扫帚将地上的残枝落叶打扫完毕,全抖落进一只大号的黑色塑料袋,“差不多了吧?”他口中征询,手里也跟着用力一抖,金圣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头龚子棋却忽然以拳击掌,恍然大悟。

“酒呢?”

“啊?”

金圣权和他茫然地对视一眼,龚子棋提醒道:“你平时不总说喝点儿来点儿,关键时刻,你的酒跟蜡烛哪儿去了?”

“我放冰……”

话音未落,两人连同黄子弘凡一块儿盯着那个不久前刚被他们费劲掏空塞满鲜花的双开门冰箱。

黄子弘凡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犹豫道:“呃,好像是有,还有一盒我瞧着像蛋糕之类的东西……”面对龚子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他火速把垃圾袋往对方手里一塞,转身冲阳台去。

“没事没事!气温够低!我放阳台了!”

而另一位当事人心也够大,拍拍胸口说还好现在是冬天,不然我买给超超的蛋糕都要弄坏了。

龚子棋觉得高杨这次不单单是想看张超热闹,还是故意折腾自己。

 

照计划,高杨接到张超就开车往回,预计十一点左右能到。然而由于错估春运返程的形势,他俩在高架桥上堵了小二十分钟,给张超都堵困了,百无聊赖地跟高杨扯淡,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有空来接我?该不是准备了什么惊吓等着我吧?

高杨呵呵,表示太阳还是打东边出来的,有人托我来接你。

张超瞬间警觉:“谁托你?金圣权啊?”

高杨笑笑,也不正面回答,反而是说:“怎么一天到晚就记得你老公,这也没分开多久啊?搞得跟小别胜新婚似的。”

“你也就仗着在开车我不方便揍你,”张超嘀咕,“不能吧,他能自个儿来接我干嘛喊你帮忙……”

思索片刻,张超猜了另一种可能。

“黄子?”

“差不多吧。”

“?他那是想我吗?是想来我家蹭饭吃吧?你看他过年在北京发的那些朋友圈没?比梁朋杰还夸张,一天到晚就知道琢磨烧泡面的一百种技巧。”

“胡说。”

高杨斜他一眼,打转方向盘跟上车流。

“他不还去我那蹭了几顿吗。”

“差不多得了,那饭是你烧的吗?一看就是龚子棋下得厨。”张超吐槽。

“这叫以饭抵租。”

死党间插科打诨,拌嘴逗乐,临近半夜总算把车开进小区。熄火后高杨摸出手机给他们的小群里打个“1”,言简意赅,还省得张超看见问东问西——不过好在张超已经够困,压根没注意这么多细节,车一停稳就开门去后备箱拿行李箱。

楼上,黄子弘凡正哈欠连天缩在张超家的主卧逗猫,同样昏昏欲睡的还有近来修身养性过得非常之佛的龚子棋,屋内除了猫就属金圣权最精神,一张脸被电子屏幕光映得煞白雪亮,双眸炯炯有神,不知在看些什么。

半夜三更,手机提示音叮叮当当响成一首三重,别说金圣权了,连快厥过去的龚子棋都陡然一惊。

黄子弘凡掏出手机一看,是高杨发在群里的消息。

两人火速把还要往浴室里冲检查造型的金圣权拽出来,手脚并用推到客厅,金圣权犹自不死心,顽强道我不紧张我就再看一眼子棋你松手——龚子棋才不信这种鬼话,发挥常年混迹健身房的勇猛状态,和黄子弘凡一块儿把人丢出去,顺手将门反锁。

“圣权!失败了就没你这兄弟啊!”龚子棋在门里喊。

“?”黄子弘凡迷惑。

“这还能失败吗?权哥又不是表白……”

龚子棋语塞片刻,迅速改口:“……那就煽情完了再喊我们!”

“…………”

金圣权站在卧室门前无语望苍天,敲门说我手机落床上了你俩谁给我递一下。

 

上楼时,张超因为熬夜而迟钝的大脑还是觉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你为什么跟我上楼啊?”

他疑惑地看着跟自己挤进电梯的高杨,对方神态自若,仿佛平时住自家对门一样。张超怀疑地看了高杨一眼,难以从那张温婉明媚的脸上找到任何关于陷阱的蛛丝马迹。

但肯定有哪里不对。半夜三更,不年不节,高杨家又不是没人,突然主动提出把他送回来,肯定有别的什么他还没想明白的理由。

“太久没去你家了,我怕两只猫惦记我。”高杨随口答道。

“美得你,还想你?它俩现在都有新欢了哪还记得你这个旧爱啊。”

张超边说边掏钥匙,圆形磁卡和一只小小的看不清模样的挂件跟着钥匙左摇右晃,丁零当啷,吸引了高杨的注意力。高杨下意识问这是什么玩意儿?张超顺着他视线低头看去,略显不自在地解释说:“哦,你问这个啊?圣权在雍和宫求的,说可以保佑身体健康……”

因是半夜,张超没事先告知金圣权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到北京,他开门前只觉得里面静悄悄的,估摸着家里的另一位主人应该睡了,所以心中毫无防备,一边扭头和高杨说话,一边推门往里走。

然而刚迈进家门半步,张超鼻子一动,闻到一股奇妙的清香。

家里没开灯,乌漆嘛黑的客厅中站着张超再熟悉不过的人,大半夜的,张超被吓到条件反射战术后仰,险些以为自己随手开门开出个异次元来,但很快那人就把手边的台灯点亮了,微弱的光照在他身上影影绰绰,身边大片“黑色阴影”也随之显出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难以计数的鲜花,层层叠叠,如瀑如雾。

张超有些反应不过来。

金圣权局促地朝他摊开双手,小声说我本来是想准备点惊喜给你……

“惊喜?”

张超慢慢往里走,极力转动脑袋跟上金少爷的脑回路,一字一句发问:“你指的是,把咱俩的家铺满鲜花拍电影儿?然后烛光晚餐,现场小提琴那种吗?”

金圣权一顿,还没等他开口,屋子里竟然真的响起悠扬的爵士乐。

张超侧耳分辨,放得居然还是老版的《fly me to the moon》。

气氛太诡异,张超憋半天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场了。

金圣权站在一堆鲜花中央,眉眼低垂,习惯性地扁扁嘴,看起来好像委屈到不行。张超笑够了才伸手去拽他,“你先从那堆花里出来咱俩再说行不行?”

金圣权垂死挣扎:“也没那么老土吧……”

 

主卧里,奥斯卡趴在龚子棋身上安然自若地舔毛,黄子弘凡又一连打了七八个哈欠。

弟弟怀疑人生地给身居最佳看戏位的高杨发消息,说怎么还没结束?张超是打算这个点儿了还跟对象在家吃个烛光晚餐什么的吗?那能不能先让我出去啊?过夜这可是另外的价钱我跟你说。

他刚按下回车键发送,客厅里突然咚的一声,好像什么人或者什么大件物品摔倒了。

这下黄子弘凡和龚子棋也顾不得他俩现在是躲在主卧里待命,赶紧把猫一丢,冲了出去。昏暗光线里肉眼可见两个人叠在一起,金圣权压在张超上面,一手扶着撞到茶几的脑门,一手按在地面,攥了满手的玫瑰花瓣。

黄子弘凡小声卧槽,高杨急匆匆地过去拉人,龚子棋在墙上摸索半天,总算把整个屋子的灯都打亮了。

张超瞬间闭上眼睛,大骂一声。

“谁开的灯啊!我要瞎了!”

黄子弘凡安慰说瞎不了瞎不了,没事哥,瞎了这不还有权哥愿意要你吗?于是果不其然被张超按着揍了一顿。高杨和龚子棋合力把撞晕乎的金少爷挪到沙发,金圣权长手长脚往那儿一瘫,张超揍完弟弟,迅速折回来摸摸男朋友额头,一摁一个包,金圣权还很给面子地嘶一声,低声说好痛。

“完了,权哥不会又撞傻一回吧。”

黄子弘凡惊悚了。

“这一撞少八年,再撞咱可就是未成……嗷!张超你又打我!”

紧张焦虑的气氛因为这顿打岔稍稍有所缓解,张超也顾不上质问这群人,用毛巾浸了浸冷水贴在金圣权脑门上,问他感觉如何。

“痛。”大少爷瓮声瓮气地落下一个字。

那厢龚子棋已经在搜索附近最近的急诊在哪儿了。

 

张超也有些着急。虽说黄子弘凡是胡说八道,可架不住他想得多呀!再加上金圣权有前车之鉴,万一又磕着碰着把人摔失忆一次,张超想,那我俩可能是真的八字不合。

金圣权捂着脑门在沙发上哼哼唧唧。

“还疼得厉害吗?手拿开我看看。”

好说歹说,总算叫大少爷把手放下露出脑门,张超对着光仔细一看,的确是有明显的红肿,他犹豫不决,琢磨着不然去医院看看?但是大晚上的他们几个一窝蜂全进医院,虽然不是什么大明星吧,可这也太……

几人正思索该如何是好,金圣权忽然将视线从地面、茶几,挪到了张超脸上。他仰起脸,神色微微迷茫,漂亮的大眼睛里有惊讶也有不解,张超被金圣权盯着看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对方似乎有些奇怪,但没等他张嘴,金圣权便先一步开了口。

“超超?”

金圣权顺势握住张超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眉头微蹙,低声道:“我好像……”

疼痛击碎了记忆的壁垒,八年的隔膜被轻而易举就此打破,金圣权只觉得脑袋嗡嗡,有千百个声音在喊,而后一声接着一声沉寂下去,归于平静。

这几个月啼笑皆非的回忆纷至沓来,他像是突然被加载了一堆程序的机器人,用第三人的视角观看这段时间和张超的日常。回头看去,张超在哪里说谎,又在何处对他坦白,简直一目了然,是另一种未曾有过的滋味。

他倏地握紧张超的手,在恋人茫然担忧的眼神中轻声说我原本是打算补你一个表白。

“但是宝贝儿,我想起来了。”

金圣权对张超表白过许多次,含蓄的,张扬的,认真的,玩笑的,该说不说,在他们还未成为恋人的那段时间,大少爷费尽周折让张超适应他的存在。

温水煮青蛙,套路虽然老,胜在持之以恒。

张超盯着那双眼睛,也明白过来金圣权什么意思。

张超脸有点发热,但还是勾起嘴角笑了笑说:“你这时候想起来是不是迟了点?我刚打算兴师问罪呢。”

金圣权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恋人,大大方方摊开双手表示任君处置。

 

他们彼此明白,对这份感情来说,所有的选择都显得不是那么的晚。


fin


完结啦

卡了很久,然后现实中也遇到一些变动导致这段时间停滞不前,连文档都没打开过。短暂地休息一阵后感觉到稍微恢复了点状态,所以前天开始把这章迅速写出来了。

因为主题是失忆被骗(bushi)所以张超坦白后就感觉进入该完结的状态,本身是想借超超的口阐述一些他没见过的,更年轻时候的圣权的样子,但可惜也没有很好的描绘到。

张超为什么会选择坦白?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忽然意识到,圣权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挺笨蛋的,不是后来在自己面前那种,无所不能,游刃有余的样子,所以他心一软不想为难彼此,再加上圣权还是很喜欢他,张超就说实话了。

回到标题《未晚》,当初取这个题目就是想表达,对他们俩来说,这段感情无论从几岁开始,什么时候开始,都不会显得太晚。

(不知我是否有表达这一主题?唔……)


关于其它的一些…假如有人感兴趣的话。

就是本子已经在筹备中了,被问了NNNNN+1遍,拖延症患者终于下定决心把这事儿了结!

一本是au本,计划收录大妖怪,野火,闻风。

一本是现背,计划收录心怀不轨,执迷不悟,或者有可能再塞一点零碎的现背向进去。

当然,18r的片段肯定要删(主要是大妖怪那篇)……希望大家互相体谅啦,毕竟不能播嘛。这也是我无法将覆水和不知死活收录成册的原因TvT

总之已经鼓起勇气在做了,也约了封面,希望大家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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