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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活 02

warning:假兄弟伪骨科。



无聊故事又来了❀前篇见合集



02


张超坐立难安了一整天。

从早上睁眼开始,到下午视频进行小组作业选题,他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平板电脑里的视频会议正正方方开着六个窗口,其中一个现在是黑屏状态,陈博豪五分钟前说信号太差断网实在登不上来,让张超跟高杨讨论出结果后发消息给他;斜对角的框里黄子弘凡抱着薯片认真咔嘣咔,搞得梁朋杰平均两分钟就要抬头拉踩一句“黄子你要不然把麦闭上”;最下方的方书剑埋头记录小组会议重点,偶尔插两句话,张超都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一片七嘴八舌的吵闹声中唯有高杨岿然不动,在快要到饭点的时候确认过时间,总结出这次视频会议的中心思想,然后问张超:“……这个选题你觉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张超当然说很好很好就这么办吧。

六点一过,小组讨论结束,其它人纷纷作鸟兽散,只有高杨动作慢腾腾地在镜头框里收拾笔记,张超摸出手机看了眼,还没有任何金圣权的消息,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发微信过去问问,高杨就在耳机里叹气喊他名字。

“张超,今天一个半小时里你看了十三次手机。”

张超随口应了一声,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高杨是在跟他讲话,“你说啥?”张超勉强把眼睛从手机屏幕里挪开,抬头去看,平板电脑里高杨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此刻正眉头微蹙,疑惑地看着他,“黄子刚才都偷偷发微信问我,你是不是在犹豫怎么拒绝校花所以才这么愁容满面。”

张超无语地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心说黄子弘凡你给我等着。然而面对高杨他反倒是懒得周旋,直接开门见山说:“我哥今天回国。”

高杨恍然大悟。

他们这一批人读的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高中院校,国际班,眼下刚过完农历新春没多久,还在放寒假的阶段,外教留下小组作业让他们开学交,结果他们组六个人拉完群发现,一大半人都在外国度假。黄子弘凡在美帝嗨皮,高杨在奥地利进修,就连方书剑都在南半球的悉尼歌剧院里看演出,纸醉金迷的要命。张超哪都没去。其实他爸问过他,说难得的寒假要不要出去玩玩,和同学一起也行,但张超心里惦记着金圣权立马就回国,最后还是拒绝了。

视频里高杨撑着下巴,两根手指夹着黑色水笔晃来晃去,若有所思道:“哎,张超,你俩真的是亲兄弟吗?有没有什么,那种家族秘辛啊,说来听听?”

如果问号可以实体化,那现在的张超绝对头顶一座金字塔。

“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说八道。”

“随便说说嘛。”高杨哈哈一笑,没什么所谓地往椅子背上一靠,镜头里瞬间出现色彩明快的酒店背景墙,“不是我说啊,超儿,我见过你哥,金大少爷嘛,跟你从头到脚就没一点像的,外面风言风语早传遍了。”

张超哼哼说我知道。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金老爷子年轻时风流韵事一大把,哪怕现在年纪大了,可还是能找到不少当年的人有模有样说上两段。金圣权是怎么接回金家的,轮到张超就一式一样。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儿子怎么看都仿佛不姓金,非要说的话,大少爷的行事作风更像老爷子当年,所以张超从小就没少听这种废话论调。

“我爸对我挺好的,”张超低头拨弄手指,低声说,“就是,挺好的那种好,哎呀,我也没见过别人家里什么样子,我就记得我小时候,看他对我哥还挺严肃的,我爸那个拐杖你又不是没见过,笃笃笃笃敲在我家那个大理石地砖上讲话,怪吓人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两年年纪大了,特宽容……”

身在这种环境避免不了各色各样的飞短流长,张超听过算数,从不放在心上。

高杨闻言一想,倒也不觉得奇怪。张超是老来子,金圣权比他大十岁,基本上他们刚读小学的年纪金大少爷就已经被拉出去应酬了。他家虽然比不上金家这么两边通吃,可高杨还是在一些时间,一些地点,听见过关于金圣权的花边传闻。

“我也就随口一说,你觉得挺好就行。”高杨顺势安慰两句,一看时间,都快吃午饭了,便草草跟张超打了个招呼挂断视频电话。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张超有些不太适应地又摸出手机看了两眼,依旧没什么消息,他用力抿了一下嘴唇,想着干脆把小组作业的纲要先给弄出来。

 

晚上六点刚过,航班落地后的第一时间金圣权便让人把车开回公司。

临时决定的会议,准确来说是他从美国起飞前通知的秘书,所有股东都必须准时到位,迟到或者不来都视作对股权的自动放弃。大少爷自己是恶名在外的工作狂,若放在过去兴许还有人嘀嘀咕咕些来和不来的抱怨,但眼下,纽约这趟差事金圣权办的极为漂亮,连金老爷子都闭耳塞听作壁上观,底下的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老老实实坐到会议桌前。

其实说白了,美国那边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坐惯了位置的老人既不肯好好商谈又拿腔拿调的想反压国内一头,金家自然不肯退让。但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十余年下来,对方暗地里拉拢了不少势力,等到东窗事发那日,负责对接的合作伙伴连句遗言都没传出来就死在枪下。

那个节骨眼,金圣权去是九死一生,不去就是眼睁睁看着金家的左膀右臂被折。

他没得选。

接下来的事都是通过旁人的口断断续续从纽约传来。

金圣权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谈妥了所有中立派系,又是如何眼睛都不眨的解决掉两个当场叛变被抓的兔崽子。人人都只见他笑语晏晏,不费吹灰之力在期限内恢复了合作进程,他这么一弄,似乎显得金家早有防备,没了planA还有planB……最后,计划收拢,步步紧逼,那位率先发作的狗急跳墙,直接采取最老土也是最有用的办法,连环车祸堵在巷口交火。金圣权腿上中了一枪,对方则彻底没了谈判的筹码。

主事者身死既灭,等待那群人的只有土崩瓦解,金圣权顺势收拢了一些可用的留在身边,几番折腾下来,竟然比他去美国之前的情势还要好上两分。

 

“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一会儿。”

伴随着行政走廊的一阵脚步声后,会议室大门从外头被推开,长桌前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刻看向门口。

金圣权撑着一根长度不到他腰的拐杖一步一步走进来,动作不快,看得出来腿伤未愈。他脸上挂着众人熟悉的温和笑意,也是,在座都比他年长,年轻时跟着老的,现如今跟着小的,心理落差肯定是有,但无论如何面子功夫还是得过得去。于是立马有人关切地问:“伤的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哎呀……其实也没这么着急,完全可以等你腿好一点咱们再开这个股东大会嘛……”

这一开口,会议室里立马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一时间如同菜市场般热闹。金圣权不紧不慢地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龙头拐杖放在掌心里揉了一圈,然后重重地敲了两下。

“……”

室内再度变得安静,有人面色不愉,有人脸上心虚。

“我没迟到吧?”

金圣权随手把拐杖挂在桌旁,双手交叠在身前拢出一个小小的三角形,视线从左到右打量了一圈,温和地开了口,“开始吧。”

 

接送金大少的车停在公司楼下,龚子棋等的无聊,便坐在副驾驶座里降下车窗开始抽烟。他本意是一回国就跑路,坚决不再给金圣权鞍前马后当狗仔买M记,但奈何金大少爷行程匆忙,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给自己,一落地出机场大门他俩就被打包进同一辆车里。

“晚上我请你吃饭,你先陪我去趟公司。”金圣权说。

龚子棋眉头皱得几乎快打结。

“为啥啊?总不至于你一落地仇家就杀上门来了。”

“文明点儿,现在可是法治社会。”金圣权笑着回了一句,车子发动后右手就从秘书给他准备领带盒里抽出一条新的快速系好。龚子棋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人模狗样的扮相,挑了挑眉,反问说,“法治社会?”他视线下滑,看向金圣权的那根拐杖,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对,法治社会。”金圣权一本正经地推平眼镜,笑容可掬道,“所以为了维护社会安定,你还是跟着我走比较好。”

“不然我担心你一出机场就被人查身份证。”

然后,龚子棋就这么云里雾里被金圣权诓到他公司楼下了。不过说实在的,龚子棋这次回来也没跟家里报备,不是忘了,而是不想。他当时去纽约太急,出了肯尼迪国际机场航站楼才想起来没和家里说,电话打回去,果不其然遭到他爸连同他那早就跟他爸离了婚的妈联合起来一顿狂轰滥炸,话里话外无非是说金家水深,你算老几,这么贸贸然过去横尸街头都没人收你。龚子棋撇撇嘴,闻言只当大风刮过,该吃吃该睡睡该忙忙,把他爸妈气的够呛,干脆停掉了龚少爷名下所有的信用卡想要逼他回国——要不是金圣权帮忙,龚子棋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这么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个多小时,金圣权终于姗姗来迟爬进车里。

“回家,”金圣权对司机简短道,“和家里说过我今晚到吗?”

“说过,小少爷还说等您一起吃饭。”

金圣权松领带的动作一顿,指尖绕着布料转了两圈,忽然转变了想法:“……先不回去了,找一下最近的花店在哪,去买束花。”

龚子棋没吭声,但心里那个古怪的念头又开始隐隐作祟。

车子一路无话开到附近的花店,金圣权径自开门下车去店里买花,龚子棋趴在车窗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掏出手机逼逼赖赖给还在美国的李向哲发消息。受时差限制,没等李向哲的消息先到金圣权就捧着一大束红的白的玫瑰花坐回车里。大少爷一身黑色西装,没有领带,外套也松散的不成型,但玫瑰在怀艳丽逼人,凭空为他生出一种风流意气。

虽然但是……这花?龚子棋不懂,但龚子棋大为震撼。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弟弟喜欢玫瑰花吧?”这怎么看都是小姑娘才会喜欢的把戏啊。

金圣权无辜道:“没有啊,店里最后一束了,我也不想的。”

龚子棋心说我信了你的邪。

 

等真正回到金家大宅,已经是晚上八九点,天黑得完完全全,只剩下个月牙儿挂在屋顶边。金圣权问过老爷子去向后,吩咐厨房把菜热一热端上来,接着就撇下龚子棋一人在大厅等开饭,独自上楼去了。

老爷子腿脚不便住在二楼,别墅三层则都是金圣权和张超的房间。金圣权熟门熟路摸到小朋友房间门口礼貌地敲了敲,嘴里喊着“超超”,但并没有人应他。他旋即转动把手,发现门没关就干脆大大方方进去。

没走几步,金圣权就看见了趴在书桌上熟睡的张超。

台灯孤零零地亮着,照得小朋友没枕在手臂那半边的脸蛋粉扑扑的像个桃子。

张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趴在书桌前睡着的。

印象里,天色一点点转黑,手机消息却如一潭死水,除了开启免打扰模式的班级群里又上传了两条寒假注意事项,连黄子弘凡这个话痨都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他把纲要细化了一遍发给高杨,高杨那边也没回复,于是男高中生只好趴在桌上玩手机,冲浪着冲浪着……他就眼睛一眯,彻底睡死过去。

叫醒他的是金圣权。

“超超?”

手掌温柔地拍拍脸蛋,张超迷糊间觉得自己仿佛被谁捏了一把,然后他听见那个声音清晰许多,仿佛就在自己面前。

“再不起床今晚可没人给你做夜宵啊。”

听到没饭吃,张超一下子就醒了。男高中生愣愣地撑着书桌坐直,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先抬头眯眼去看面前的男人,室内光线依旧不够明亮,台灯模糊的照出面前这一小块地方,显得金圣权整个轮廓都陷在黑暗里。张超缓了好几秒才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回来也不给我发个消息,我等你半天我——”话音未落,张超注意到金圣权手边撑着的拐杖,立马卡壳了。

金圣权倒是很抱歉的样子,把冲过来又急刹车的小朋友搂进怀里用力的抱一抱。他个子高,身形比还在青春期的小朋友大整整一个码,抱张超就像在抱一个大号的娃娃。张超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闻到金圣权身上的一点烟味混合香水味,才骤然有了他哥回国的实感。

“先去了趟公司开会,忘记和你说了,等很久吗?饿不饿?”

金圣权一连串的交代完去向,然后发现张超一直盯着他的拐杖看,晃了晃那根东西,笑眯眯地说,“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像老头子?”

张超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别这个表情,超超,只是暂时,”金圣权叹气,另一只手搭在张超的肩膀上捏了捏,柔声安慰他,“再说这东西还挺好用的。你没看见,我今天去公司,他们就跟见到老头儿本人一样,吓得话都不敢说。”

张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金圣权又伸手摸他头顶的发旋。

“……你再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顺毛好半天张超才想起正事,故意把语气放的轻松,斜着眼睛看金圣权,“昂,还有,为了等你回来我还特地拒绝黄子他们的旅游计划,你知道这个寒假我在家里都快憋疯了好么?”

金圣权歪了一下脑袋,“是吗?那我可太感动了。”

张超起初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但金圣权的反应却让他实打实的不爽起来。

“就光口头感动一下?”张超把手一伸,丝毫不心虚地冲金圣权摊开手掌勾勾食指,“我礼物呢?”

还未长成的少年人两颊丰润,身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肉,伸到金圣权面前的手几乎连茧子都没,可见这十年来张超是如何养尊处优。屋内微弱的灯光映得指尖那一丁点肉泛着盈盈粉色,金圣权微一停顿,然后笑着把自己的手盖到张超手掌上。

张超:?

金圣权轻轻拍了拍张超,然后笑着提议:“那这样,过几天我要去澳门办事,带你一起去,多玩几天就当预祝超超生日快乐,好吗?”

张超眼睛倏地一亮:“真的?你不会骗我吧?”说这话完全是因为金圣权早有前科。张超小学刚毕业的时候跟着金圣权去过澳门,结果全程的记忆最后只剩蛋挞,因为他年纪小,当时很多项目都受限制连看都不给看。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金圣权含笑看他。

“那我可得好好地做个攻略。”

这下张超全然沉浸在要出门玩耍的快乐中,拉着金圣权下楼吃饭,一路上还嘀嘀咕咕着什么作业啊行李啊之类的话题,浑然忘记他现在也没满十六的事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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