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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本无缘,同人一线牵。sy-荷宴;ao3-water_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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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活 06

warning:假兄弟伪骨科。



06


高杨明显感觉到澳门回来之后张超有些不对劲。

“发什么呆呢?”

冰摇柠檬茶被推到面前,冰块隔着塑料杯身贴上张超手臂,冻得他一激灵。得友如此,实在不幸。张超正欲组织语言抗议,一抬头却发现这位恶友皱着眉上上下下打量自己。

莫名其妙。张超手臂一抱,往后一靠,问高杨干嘛。高杨没吭声,低头开始看张超半小时前就开始动笔的文学赏析,无奈说:“你这半小时里走神多少次了都,一千字的赏析怎么才写了五行?照这速度今晚咱们也不用吃饭了,一会儿黄子过来我俩一起看你写作业得了。”

张超瞬间恼羞成怒,一把抓过笔记本说我还在构思呢。

“哦,构思,”高杨语气毫无波澜,手指在两人中间横七竖八摊开的作业里又划拉出另一本来,“你构思——把明天要教的数学作业跳过去,写了下一个单元的内容?”

“预习的不错啊张超。”

“……”

高杨咬着星冰乐的吸管看张超手忙脚乱补数学作业,一时没留神,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从放假回来就一直怪怪的,问你你又说没事儿,张超,真有事你别一个人扛着啊。”

笔尖在括号里划出一个饱满的“C”,张超想再继续往下做题,可脑子已经乱了。高杨多敏锐一人,白切黑的最佳代表,骗黄子弘凡梁朋杰方书剑他都没问题,但就是对上高杨,一准没辙。张超烦燥地把笔一丢,面对高杨那张粉雕玉琢油盐不进的糯米团子脸,幽幽叹了口气。

“我有一个小问题。”他说,“但你得保证不跟别人说。”

高杨摆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就是,我前阵子做了个梦,我跟你打过电话,你还有印象吗?”张超先铺垫了一下时间线,在高杨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后,他才不自在地舔舔嘴唇说行吧。

星巴克里人来人往,不算太吵,两人四目相对,张超压低声音飞快地说:“我梦见金圣权了。”

高杨:?

“梦见就梦见呗,我还梦见过咱们暑假去草原上骑马呢。”高杨不明就里,随口玩笑道,“总不至于你在梦里看金大少跟别人……”说到这里高杨突然一顿,意识到什么没再继续。

张超避开他眼睛去看数学题,没什么底气地默认了。

高杨不禁啧了一声。

柠檬茶里那根吸管被泡的不成样子,张超鼓着腮帮子逃避问题,不一会儿就把自己那杯喝见了底。高杨看不下去,虎口夺食,直接把杯子拉到自己这边,张超顺着他的动作眼神追过来,只见高杨眉头彻底皱成一个小小的八字。这表情让张超更加胃疼,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可那种事情——那毕竟是个梦,梦他怎么能控制呢?他又不是神仙。

“金圣权知道吗?”高杨问。

张超摇头,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黄子弘凡那大喇叭。想也是,这等香艳离奇的梦境怎么能跟当事人陈述,张超自己每每回忆起来都浑身发热,如果是半夜,他还会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碰自己。脑海里的触感太过真实,张超一度觉得那并不是在做梦,可无凭无据,他只能把锅都甩给那天喝下去的酒精。

又沉默了一会儿,张超重新开始写数学题,中途黄子弘凡打电话来吱哇乱叫说路上塞车要晚点到,高杨便心不在焉地嘱咐说不急。

安抚完小狗,高杨突然道:“你生日今年是不是要大办?回头我请咱们班花一块儿去吧。”

张超差点伸手过来摸高杨额头。

“不是,你没发烧吧高杨?我又不喜欢她……这么说也不对,但总之我对她不是那种意思!我俩就普通同学,朋友,你请她来不是给她造成误会吗?”

“可她人不错,家境也好,还喜欢你。”高杨实话实说。

“张超,我觉得你需要多接触一下女孩子。要是你觉得这对咱班花不好,可以,我再找别的女孩子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也行。”

张超无语凝噎,憋半天挤出一句你啥时候转行当月老的。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没拒绝高杨的提议。

 

金圣权16岁生日的时候张超还小,记忆里残留的碎片所剩无多,总而言之那是一场没什么乐趣的晚宴。年长的叔伯兄弟都围绕着父亲,而父亲又拍着金圣权的肩膀把他一一介绍给他们。彼时张超由保姆和管家负责照顾,穿着小小的西装打着迷你的领带坐在另一桌吃饭,人来人往,觥筹交错,他没什么机会跟金圣权说上话,直到最后快结束时,小小的张超才避开众人在休息室里找到闭目养神的金圣权。

忙了一晚上的金少爷把弟弟当家养的猫吸,抱在腿上晃啊晃地说超超我好累啊。张超那会儿还挺呆萌,摸摸金圣权的脑袋说累就回家昂,哥哥你晚上跟我一起回去吗?金圣权噗嗤一下笑了,下巴抵在小朋友肩膀上把人蹭的东倒西歪,温柔且无奈地说还不可以哦。

至于为什么不可以,张超不知道。他没来得及跟金圣权多呆几分钟,保姆就找上门来把他给领走。走之前小朋友还认真地告诉哥哥晚上早点回家,不要睡太晚云云……

然而生日当晚,金圣权并没有回别墅过夜。

 

4月25日当天恰逢周六,学校不上课,金圣权难得没出门,等张超收拾完毕兄弟俩才一起坐车从别墅出发。

小型生日宴会被定在金氏旗下一家新开的酒店,周围风景绝佳,只是位置有些偏,交通不够方便,但金家往来非富即贵,选这么个偏僻又私密的地方也算合情合理。至于张超,选这里的理由就单纯多了,他仅仅是私底下惦记好久,心心念念没吃过这家餐厅主厨的招牌拿手菜。要不是他不会开车而金圣权又没空带他去玩,他都打算等春假或者别的什么假期时约上朋友一块儿去度个假。

车子刚开出别墅,金圣权就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礼物盒,说:“生日礼物。”张超正忙于和高杨逼逼赖赖,试图问清楚对方今晚到底打算带谁来参加宴会,冷不丁被他哥一句生日礼物给惊到,诧异地停下了手里打字的动作。

“怎么我还有礼物啊?”张超奇了,抓着小礼盒上的蝴蝶结丝带问,“我现在能拆吗?”他拿起来晃了晃,手感很轻,几乎没什么声音,也不像是胸针袖口之类的装饰品。

金圣权笑着看他:“你先看,如果喜欢的话,估计现在就能用得上。”

这下可把张超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小朋友属猫的,越不告诉答案他就越想知道,有时候明知危险,还是纠结地走向陷阱。

得到允许,张超三下五除二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崭新的领带——张超下意识摸摸自己领口的蝴蝶领结,然后把领带从盒子里挑了出来。对此金圣权解释说是他突发奇想,那天路过商场看见这个第一反应就是很适合张超,所以当即买回来了。

“喜欢吗?”

领带的浅色格纹并不明显,只在灯光下能看出精巧的工艺,和张超今天这一身白色西装倒是很配。小朋友甩甩手里的领带,看起来还挺中意,当场就摘了领结要换新的。不过张超毕竟不怎么穿正装,打领带技术很烂,他低头绕了两次都弄得松松垮垮,最后只能乖乖求助金圣权,让对方帮忙。

金圣权一边上手一边调侃他果然还是个小朋友,张超跟他面对面坐,凑得很近,想回几句嘴反倒是被视线里那双手给分散了注意力。太近了,香水味也变得浓郁,只要稍稍低头就能看清楚金圣权的手是怎样灵活的帮他打领带。张超忽然想到那个古里古怪的梦。

他一下子就热起来。

纯黑的奥迪S8驶入高架,桥两旁的景观茶花开得如火如荼,看起来已经是今春最后一茬。金圣权系完领带后发现张超耳朵都红了,略一停顿,便温声嘱咐司机把车里空调打开。张超趁机缩回原位,顺便偷偷摸摸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耳垂。

“今天好像是有点闷,”金圣权看着窗外乌云层叠的景象,轻声道,“要下雨了。”

远处层云垒叠,阴阴沉沉的夜色就在前方。

张超拍拍脸,从兜里掏出手机导航了一下目的地,电子设备里很快传来标准的机械女声,提醒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大约半小时云云。金圣权闻声转头,顺手一抬刚好搭上张超肩膀,不过他的手背大概在不经意间蹭到了小朋友肉呼呼的耳垂,张超反应很大地扭头看过来,和金圣权之前给他买回来养的那只猫咪受惊时神态一模一样。

金少爷愣了愣,旋即噗嗤,整条手臂顺着张超的右肩一路滑到左边,把人完全搂进怀里。

“超超,你不会是紧张吧?”金圣权故意这么说。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张超答得条件反射,说完才发现这算自己打自己的脸——在金圣权面前撒谎?太不明智了,他怎么可能骗得过看着他长大的男人呢?

金圣权搂着浑身不自在的张超,脑袋轻轻靠着脑袋,肩膀也和肩膀贴在一起,那只大手还哄小孩一样一下下拍在张超胳膊上。金少爷语气轻松,说多大事儿啊,就吃个饭,老头子什么时候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过,等下要是你不想呆了,找个借口嘛,和同学出去续摊也行……凡事有我,哥哥替你顶着呢,怕什么?

这套说辞张超再熟悉不过了,从他六岁到十六岁,金圣权都是这么打包票的。

心里那点别扭随着大手一下下拍他的动作烟消云散,张超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瞎玩甩锅,就连高杨都在为将来出国做计划,他总不能一直呆在金圣权的身后吧。

“我没别的安排。”张超摇头,心里琢磨着等下见到高杨一定要第一时间解决那个暂时不知道身份的女伴。

“有也不是不行,”金圣权似乎想到什么,眉头微皱,又快速抚平,他凑到张超耳朵边压低声音说,“我记得,你们班还是你们学校里,是不是有女孩子在追……”


——你。


最后一个完整的字还没从金大少爷口中吐出来,张超被拉得越来越高的心弦尚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呼啸而来的子弹便瞬间穿碎玻璃,炸出一朵四分五裂的花。

金圣权当机立断扑过来将张超压倒在后座的真皮座椅里,张超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整张脸被迫埋进男人胸口,难受得喘不上气。汽车歪歪斜斜地开出一段距离,张超刚一动脑袋想弄清楚什么状况,手腕就被死死握住,金圣权贴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动,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击枪响轮胎发出“吱——”的一声,黑色轿车彻底失去平衡,疯狂地撞向了花木丛生的绿化带。

密集的子弹不带任何停顿打在车身,耳边是轿车高速漂移发出的刺耳动静,天旋地转间,还能听见司机正在大声对着电话另一端求救。纯黑的奥迪不知在高架上转了几圈,转的人头晕目眩,恍惚间张超似乎听见金圣权在闷哼,而后,他们的车头结结实实撞上一侧的绿化,巨大的震动让车上三人骨头隐隐作痛。

枪声终于停止。

烟气滚滚,玻璃碎了一地,黑色奥迪斜撞着嵌在未开的月季花丛里,不多时便阻碍了高架桥上的车流往来。120和110相继到来,阴沉了小半日的天色终于彻底转暗,在傍晚时分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远处负责制造这起动乱的人完成任务,默不作声收好东西装回大提琴琴盒里,随手往身后一背,拉上兜帽,便从大楼的安全通道里悠然离去。

兜帽在走出大楼准备打车时接到另一个人的电话,他盯着屏幕里不断跳跃的那个备注名,剥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搞定了。”他含糊不清地咬着硬糖,混迹在一堆下班恰逢大雨等着打车的白领之间。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兜帽委屈巴巴地抱怨,“这活儿谁干不是干啊?山楂猜拳输了所以换我来,我打的比他准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架,我还得打车回家呢。”

兜帽挂断电话,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抬头望向玻璃穹顶上密密麻麻砸下来的水珠。

“下雨天好烦啊……”他喃喃自语。

 

宴会自然不能临时取消。消息压下,救护车把受伤较重的司机和金圣权先拉去医院,由于张超被保护的很好,看上去并没什么大碍,所以在金圣权的执意要求下,他坐上另一辆车奔赴生日宴现场。

不过青天白日出车祸的消息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张超仅仅是匆匆露了一面便借口说要跟同学去玩早早退场。黄子弘凡一早得了消息,心惊肉跳看张超在人群中面带笑容收下恭维和贺礼,然后转头交给管家,又顺手拉过离他最近的梁朋杰耳语几句,接着大步流星向他走来。

“走吧。”张超经过他身边时停住脚步,脸上还挂着那种得体的微笑,声音却压低了,“扶我一把,我脚好像受伤了。”

黄子弘凡赶紧哥俩好地搂上张超,大声嚷嚷说走走走今晚谁先跑谁是小狗。

离开宴会大厅,背后的两扇大门刚关上,张超就脚步一顿,龇牙咧嘴地往黄子弘凡身上倒。黄子弘凡险些没被他压死,好不容易扶着张超站稳了,二人才这么互相搀着一瘸一拐往电梯方向挪。

去医院的路上黄子弘凡难得有了数落张超的机会,大批特批地骂了张超一路,说他有病,说他至于么,一顿生日宴会不来就不来,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难看……张超开始还默默听着,脱了皮鞋去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脚腕,黄子弘凡骂骂咧咧,一转头看见张超那明显肿起来的伤处,突然又哽了一哽,唉声叹气地抱住脑袋。

“超儿,你干嘛呀……”黄子弘凡真的不懂。

“我和我哥都不来才是真闹大了,”张超看着窗外倒退的雨水,烦躁道,“没抓到人,没找到一点踪迹,你以为这年头谁家都能藏两把轻狙?”

“轻……”黄子弘凡打了个磕巴,“……真的假的,我只在游戏里见过这玩意儿。”

“检查了现场找到的子弹,八九不离十吧。”

黄子弘凡沉默了一会儿,闷闷道:“你别说,我以前还不觉得你家有多乱,人家跟我说你爸当年如何如何我都当故事听的……”

今天这一出换做是谁都会饱受冲击,张超自己也还没缓过来劲儿。他是知道家里情况的,远的不说,金圣权在美国办事儿时还险险被人送去见上帝,好在最后是没什么大事。刚才的宴会他全程都在放空,他爸叫他干嘛他就干嘛,脑子还停留在车祸现场的那一刻:金圣权的怀抱,自己西装上不属于自己的血,那辆被撞到车头变形的奥迪……细雨里少年身形狼狈,张超想跟救护车一起去医院,却被扶上救护车的金圣权反过来捏捏手指,语气柔和地说“你去宴会上露个脸”。

“我跟你得有一个在老头子身边。”

金圣权语气轻柔,按在左肩的右手指缝里仍汨汨不断渗血,他神情专注地看向张超,安抚道:“别怕,这不是冲你来的,我自己去医院就行,子棋等下会来帮我。”

张超紧紧地抿着嘴唇摇头,抓住他的西装还欲说什么,金圣权看着小朋友一副担忧到快哭出来的样子为难地笑了笑,对一车的医护人员说了句“麻烦稍等”,然后便从车里探出半边身体过去抱住张超。

“哥哥保护你是应该的。”金圣权贴在张超耳边低语,说话间嘴唇几乎在侧颈落下不止一个吻。他感到张超在发抖,手里的力气不由自主加大,声音也愈加柔和,“别哭啊,超超,我在医院等你。”

张超心绪如麻,当下只能用力回抱住金圣权,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tbc


这几天在忙着赶金哥生日贺❀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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