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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斓 09

半现实背景

全新的胡编乱造文学

假如他们没那么熟


前文:斑斓 01



09


听完张超磕磕绊绊的叙述,高杨匪夷所思地说:“我怎么感觉圣权在泡你呢?”

桌底下张超又踹了他一脚。

高杨哎哎两声抗议,换了个坐姿,避免下次再被张超突袭。

显然,他也好张超也好,都觉得这段经历颇为暧昧,但转念一想,如果当事人是金圣权的话,似乎又很合理。

金圣权的作风一贯如此,高杨清楚这一点。从前他们俩加龚子棋出去喝酒时经常会遇到来搭讪的,高杨不喜欢打太极,基本直言相拒,龚子棋性格挑剔,只和看对眼的玩儿,至于金圣权,面对那些红男绿女仿佛见怪不怪,对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留学国外的经历和自小长大的环境联手培养出这样一位少爷,少有人能激怒他,也难得听他吐露真心。

金圣权说的每句话都像是真心话。

高杨推测,金圣权没有对张超说谎,一切都是实话,他的确想通过其他方式来引导张超体会剧中人的心理,来帮助完成这部剧的演出。只可惜对张超而言有点接受不了,再加上金圣权本人那种难以描述的、外放的独特魅力,张超被他一通操作弄得毛骨悚然简直理所应当。

高杨皱着眉头说:“嗯……”

张超说你嗯个锤子嗯,有话就说,我烦着呢。

高杨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盯着张超,慢条斯理地说:“圣权应该没别的意思,他就那样,搂着谁不宝宝贝贝的喊啊?认真你就输了。”

张超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

“我也这么觉得,”张超赶紧借坡下驴,“所以我当时就没答应他。”

高杨莞尔一笑,色如春水桃花,不慌不忙地补完后半句,“但有一点圣权没说错,这是最快的能让你们共情角色的方法。”

张超顿时泄气。

张超也知道这是最快的办法。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说过,舞台的动作,必须是由内心根据的,合乎逻辑的,有顺序的,而且在现实中可能的。

眼下他天人交战,想不出该怎么反驳高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某个误区。体验派虽然效果拔群,但仅限于部分场合,假如张超今天饰演的是罪犯杀人狂,他总不能真的想办法去“体验”一下吧?所以这个结论本不成立,只是张超压力太大没意识到罢了。

高杨端详着好友脸上的苦闷,不过片刻心中便有了答案。

以张超的性格,会开口问就是已经拿定了主意。

“我知道这部剧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超儿,从朋友的角度,我真心劝你不要用这个办法。”

面对张超的疑惑不解,高杨尽数敛去方才的笑意,极其认真地说。

“圣权能用这法子,是因为他性格如此。你不是还跟我头头是道地分析过?说金少爷对谁都和和气气,看着热心肠,其实没人能真走到他心里,所以才这么无所忌惮。”

金圣权根本不在意用什么办法达到最好的演出状态,只要能,他就敢。

私下里谁都没见过金圣权什么模样,可能龚子棋遇着过,因为那一阵他正好跟金圣权在排练刘令飞的谋杀歌谣。那部剧里Michael是不解风情的大学博士,文艺且古板,还稍微有点大男子主义,和金圣权本人的绅士温柔截然相反。但神奇的是,据龚子棋说,和金圣权对戏的时候压根感觉不到平时熟悉的好兄弟,二人站在舞台上对峙的那一刻,龚子棋清楚地意识到镜片后的人是Michael。

这档子事儿被龚子棋当段子在某次喝酒的时候说给高杨听,金圣权也在场,听完大笑并且谴责龚子棋败坏自己名声。

“你就说是不是吧。”龚子棋索性把问题扔回去。

金圣权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但同时他也为自己开脱。

“这不是为了艺术吗?”

 

“他只是为了艺术效果。”

高杨推心置腹,更另有半句没说出口,那就是——他担心这部音乐剧结束之后,无法抽身的人是张超。

谁也说不准将来如何,兴许张超能完美地区分戏里戏外,不受半点影响。但作为他的朋友,高杨赌不起这概率,也不希望张超冒这个险。

张超的沉默不过寥寥几秒。

“我也只是为了这部剧。”他倏地收紧握住筷子的手,指节用力,像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高杨。

“高杨,你可能会觉得我这人太要脸,好面子,对自己要求过甚……但我确实就是这样的人,我没办法跟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和解,我只会觉得,明明能做到更好我为什么不?就算现在不做,以后我也会后悔,所以干脆,就别给以后的我这个后悔的机会。”

他至今无法同那个二十三岁的自己告别。

说完这些,张超看起来轻松多了,低头继续咬碗里剩下的半颗牛筋丸。火锅店里的招牌菜让他咬得汁水飞溅,高杨心知肚明自己这回是劝不动了,只能寄希望于金圣权别真把张超拐沟里去,不然黄子弘凡可得扑过来替他哥咬人了。

约完火锅二人各回各家,张超打车回酒店,高杨则去了他在上海的临时住处。那地方还是他给聚橙打工时租下的,后来解约了也没退,反而签下长长租约,方便他跟小男朋友北上两头飞。

高杨两手空空一身火锅味儿的回家,刚掏出钥匙开门,门就自动自发从里面打开。

高杨:?

他的工作狂小男友一反常态没在直播,一手捧着外卖塑料碗嗦粉,一边说高杨你回来的好晚啊我都在窗户口看半天了才看见你进小区。

高杨哭笑不得,在门口换了拖鞋,随口问:“张超跟你说我俩吃完了?”

“对啊,不然呢?”

黄子弘凡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还得啵得啵得跟他告小状,说羊儿,你觉不觉得张超最近怪怪的?他有事没事找我玩游戏,演出不忙吗?啊?我看不像啊……他们那部剧票卖得不错张超哪来这么多闲工夫折腾我?哦对,前两天晚上张超还放我鸽子了。你说这人怎么回事啊?找我打游戏的也是他,放我鸽子的还是他,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道理!简直岂有此理!

高杨安抚地摸摸狗头,说嗯嗯,是有点过分了。

太敷衍了,黄子弘凡都看出来这是在敷衍了。

黄子弘凡风卷残云地卷完晚饭,然后冲进浴室里洗脸刷牙漱口,接着出来一个猛虎下山把端坐在沙发里刷微博的高杨扑倒,手脚并用撑在对方身上。

夏天衣衫薄,黄子弘凡又瘦,纯黑色的棉质T恤圆领下垂,露出内里漂亮的小麦色。

高杨忍不住想笑,意有所指地调侃他,“不是才吃过吗?”

黄子弘凡刻意压低声音说:“你敷衍我。”

高杨貌似认真地想了几秒,居然点头承认了,说对,我刚就是敷衍你,谁让一进门你就喋喋不休说张超,我吃醋了。

黄子弘凡:?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高杨趁机反手捏住小男友命运的后脖,笑眯眯道:“我吃醋了,怎么办呢?黄子,我问你话呢。”

“…………”

黄子弘凡以比猛虎下山更快的速度从高杨身上滚了下来。

高杨用力揉了一把面前的脑袋。

“超儿最近心烦事多,你比他成熟,让着他点儿。”

其实黄子弘凡一提到“前两天晚上”,高杨就什么都明白了。那刚好是张超和他说过的,金圣权带他去约会的那天。

黄子弘凡闻言又竖起耳朵挪过来,下巴抵在高杨大腿上蹭来蹭去,嘀嘀咕咕道:“我啥时候不让着他了……就是跟你说着玩儿呗,你这人也不识逗。”

说话间,高杨的手顺着头发丝滑到耳根后。他手指温度略低于体温,凉浸浸的,柔软的触感顺着耳廓一路到耳垂停住,愣是把黄子弘凡摸得汗毛倒竖。

高杨不紧不慢地反问:“我不识逗?”

“呃……”

小动物的为先防御机制启动已经晚了,黄子弘凡还在纠结怎么组织语言来挽回一二,忽然头顶罩下阴影,四肢一沉——高杨从沙发上翻下来,稳稳当当骑在他身上。

黄子弘凡咽了咽口水。

“那什么……我还能再解释解释?”

对于这种垂死挣扎的行为,高杨从心里表示勇气可嘉,但行动上嘛……

高杨笑得很甜美,说有什么等会儿再说。

 

张超回到酒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到床上,用力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

高级酒店的床上用品蓬松舒适,很好地抚平了张超烦躁的情绪,他一路上忙着和黄子弘凡对线,到现在才有机会安静下来思考高杨的话。

他们能做这么久朋友不是没有道理,高杨太了解他了,所以一开口就是劝张超千万别。可张超能拒绝吗?他不能。金圣权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出这条橄榄枝,张超清楚,答应是最快能立竿见影的法子。

要想和过去那个屡屡失意的自己告别,就得想尽办法握住一个全新的,好的起点。

张超翻身,仰躺在床上,盯着乳白色的天花板出神。

——他太清楚了。

 

晚间十点,金圣权跟随人流从剧场大门出来,身边三三两两全是前来看剧的观众。

或许是因为上半年过长的空白,暑期档热闹超过以往,朋友约金圣权来看另一部大剧场制作的音乐剧,美其名曰进修学习。

剧场内信号差,金圣权一心看剧,没工夫看手机,出了剧院大门到马路边,消息提示音才姗姗来迟,手机在口袋里叮叮咚咚好几下。

金圣权站在路灯下翻看未读消息,看着看着,忽然大拇指停在屏幕当中,饶有兴致地笑起来。

“Jason,”朋友从后头追上他,亲亲热热一拍肩膀问,“去喝点儿吗?”

金圣权正低头看微信,下意识地问:“什么?”

他身形高挑,戴着帽子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不过几分钟就引得路过的年轻女生频频回头朝这边看。朋友左顾右盼,调侃他魅力不减当年,金圣权闻言无奈一笑,抬手压低渔夫帽的帽檐,只余一双眼尾下弯的黑眸格外明亮。

“不了,一会儿还有约。”

朋友还以为他新交了女友,连声抱歉,说下次约你之前一定打听清楚。

“没,”金圣权解释得模模糊糊,“是个小朋友。”

“口味变了啊?回国前我还担心咱俩旧情复燃怎么办,现在好了,可算是彻底放心了。”朋友一脸我懂我懂我特别懂。

金圣权失笑,“都说了不是……”

这时提前叫好的taxi打电话来说到了,见金圣权还有其他事,朋友也不多留,便说自己先走一步,有机会一起吃饭。

金圣权懒洋洋地冲她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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